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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个傻瓜一样,除了大笑,还是大笑,是嘲讽的笑,是心痛的笑,也是高兴的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麼?什麼罪恶感,什麼责任感,什麼我必须留在他身边守护的种种理由,转瞬间都灰飞烟灭了……我心中自私的魔鬼在鼓掌庆祝,庆祝自己终於找到了可以重新和隐葵在一起的理由。可是,信任让我恐惧、让我哽咽,恐惧西苑对我不是真心,恐惧他对我最後的背叛,我的整颗心都因此而疼痛抽搐了起来。我憎恨那个给我伤痕的家伙,他真的要让我不幸至此吗……
『云净媛。』
现在我耳边听到的,不是幻觉,是那家伙清清楚楚的声音。站在我家门前的西苑缓缓向我走近,接著顿住双脚,停在我的面前。
『……干什麼……』
啪!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那家伙的手猛地一下落在我的脸上,印下五个深深的红指印。我不可置信地瞪著他,一股无名之火腾地窜上,我立刻想也不想地用力回敬过去。
我甩過去的手沒來得及收回,手腕就被江西苑緊緊抓住了。
『江西苑,你憑什麼打我?你有什麼資格?你無戲可演了,對不對?嗯?所以才狗急跳牆地打我?』我憤怒地說道。
『妳就這麼想考驗我?這麼想試探我是真心的,還是在玩弄妳?……妳知道我剛才有多擔心妳嗎?哈!真是要瘋了,我真是要發瘋了,我有一瞬間甚至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妳,妳就這麼不相信我,這麼想試探我?』
這麼說……
『我去了,而且都聽見了,我一直躲在那裡的暗處,聽那幫兔崽子們胡說八道。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所以只好一直忍耐著回到這裡,在這裡等著妳。』
這時,喀嚓!隱葵家的大門打開了……是隱葵。隱葵!隱葵!隱葵!他瘦了好多,臉也比以前更瘦削更小了,密密麻麻寫滿了傷痛。可是此刻,這傷痛上又籠罩了一層憤怒,非常非常可怕的憤怒,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如鬼魅般森然。看到他的那一瞬間,我的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彷彿這段日子積累的相思和煎熬之痛,全部一下迸射而出,淚水很快地濡濕了整張臉。我雙手捂住嘴,哽咽著連退幾步。隱葵上前,一個箭步地揪住了西苑的衣領。
『你那樣哀求我要把她帶走,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要打淨媛,既然如此不珍惜她,你當初為什麼要如此苦苦哀求我,把她帶走?』最後一句話,隱葵幾乎是用吼的吼了出來。
『你看起來很難受啊!』
啪!在西苑的話結束之前,隱葵恐怖的拳頭已經結結實實親吻上了他的臉龐。西苑東倒西歪連退幾步,伸出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
『雲淨媛,妳是傻瓜嗎?為什麼像傻瓜一樣站著挨打,不知道要躲開嗎,嗯?』隱葵輕聲顫抖著埋怨我,接著,他再次抓起西苑的衣領。
『隱葵!不要!不是你想的那樣的,這次真的是我錯了,我不相信他,想試探他,所以讓他擔心了,所以他才在這裡等我、埋怨我,他打我只是擔心我。不要打了,不要打他!』
隱葵無力地放下西苑的衣領,再次向家裡走去。
請回過頭來,隱葵,哪怕一下下,一下下就好!讓我記住你的臉,讓我把你的臉刻在腦中,求你了,轉過頭來,就一次……
『現在這種情形下,妳怎麼可以站到西苑那一邊,妳還希望我悲慘到什麼程度呢,哈哈!想見你,見到了,很好……』
『我也好想見你,對不起,隱葵,對不起……』
哐!大門關上了,隱葵再次從我視野中消失,這麼近,卻又那麼遠,他消失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如果愛情真的讓人這麼痛苦,那我發誓,如果有來生,我絕對絕對不會再碰愛情一次……
『進去吧!抱歉,打了妳,隱葵他……』
『……』
『算了,算了,沒什麼,明天見。剛才接到那個傢伙電話的時候,妳知不知道我的心臟差點爆炸,生平第一次,我的心跳得這麼快,^-^雖然妳還無法像相信隱葵那樣相信我,但即使是一半也好,請妳相信我。』
『……對不起。』
『我走了。』
誤會、信任、錯過的愛情、眼淚、思念的人,還有西苑的真心,讓我失去離開藉口的西苑的真心。
當天晚上,這麼晚回到家,自然少不了媽媽劈里啪啦的一頓罵,再光似乎也聽到了門口西苑的聲音,在我耳邊嘮叨個不停,我終於逃進了房間。躺在床上,我死命閉上眼,希望自己能就此睡去,睡吧,睡吧,成隱葵,你千萬不要在我夢裡出現啊,白天想你就夠悲慘的了,如果在夢中還逃不掉哭泣的命運,那我真是倒楣到家了,所以,拜託你,不要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眼淚卻沒有絲毫乾涸的跡象,如果現在見不到他,說不定我真的會死掉。想到這裡,我轉身爬起來,哐當哐當快步向樓下奔去。我想我真的是瘋了,至少有一半發瘋了,為了隱葵的臉、隱葵的聲音、隱葵的手、隱葵的懷抱,我真的是有一半處於瘋狂狀態。如果是完全瘋掉我就不會想他了,他也不會再浮現在我的腦海之中。
我的雙拳雨點似地落在隱葵家的大門上,不管三七二十一,發了瘋使勁地捶著,在媽媽追出來之前,快點啊,求你快點啊!
『誰啊?』一個女人的聲音。
『隱葵,隱葵,隱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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