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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司诺迅速折返,他长得高,力气也大,黑着脸逼近时带着一股压迫感,把男同学推在墙上,居高临下地说:“做错了事就应该道歉,但道歉是一回事,当事人接不接受是另一回事。”
还别说,当时陈司诺那阴沉沉的表情,还挺中二。
不过当年张愔愔也是少女情怀不经世,居然觉得这样简直帅爆了,在角落里偷偷看着,还暗戳戳迷恋了好久。
察觉他那边要挂电话,张愔愔忙忙地又说:“那晚跟你提的事情,陈律师考虑得怎么样?”说完怕他直接拒绝,她一刻不等就继续道:“如果你方便的话,咱们面谈吧。”
陈司诺略微一顿,应道:“好。”
“顺便,”张愔愔一时之间难以启齿,“呃,那个……”
“那本书是吧?”陈司诺打断她的话。
“是。”张愔愔心想难怪答应得这么干脆,看来沾这本书的光沾大发了。
“时间地点你安排,我现在有事,就这样。”
张愔愔抬头见林怿那边林母的情绪平息了一些,她收起手机走过去,说:“林怿,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让严家那边给你一个道歉。”
林怿安静片刻,扔下一句“你过来一下”就径自走到十米开外的墙边。张愔愔让林父林母稍等,这才跟过去。
她见林怿腰杆挺得直,面沉似水的样子,不禁问:“你怎么想?”
林怿说:“他们愿意道歉,也未必真心,这种空洞的形式我不需要。人一旦背离德性,要么不知悔改烂到底,要么哪天幡然醒悟,那务必要让他们一直活在罪恶感当中。道个歉就想了事,要法律干什么?”
也是情理之中,以林怿的性格,严海真跟他道歉了,他反而更生气,更不甘心。既然要烂那就烂到底,如果真心想悔改,那就认命地让罪恶感折磨一辈子。
林怿不想听道歉,因为这世上有太多人把道歉当做恕罪的工具,而非悔悟。
张愔愔默默地端详了他半晌,说:“严海出院了。”
林怿领会她的言外之意,说:“放心,只要他不来招惹我,我就不会再做对自己不利的事。”
“林怿,我千方百计把你弄出来,你不要辜负我一片心意。”张愔愔认真道:“以后你还有什么不方便让父母知道的事,你可以找我,我一定尽力帮忙。”
林怿注视着她,没搭腔。
张愔愔继续道:“你有很长的路要走,你会越来越好,你有大好前程。到时候你意气风发地站在那些人面前,对他们不屑一顾,这场战你就赢了。”
虽然原本你可以毫无心理障碍的,奔向属于你的大好前程,
林怿浑不在意地说:“你一个律师,除了帮人打官司以外还包办成功学演讲?你对你每一个当事人都这么爱多管闲事?”
张愔愔说:“我没跟你开玩笑。”
林怿看着她,似乎有话,那一瞬间像是有千百个年头流转,又像是一个怔然,最后他只露出淡淡一笑:“我不会做傻事,我明年还得高考。”
张愔愔神清气爽地回到律所,一进大门又看见欧阳堂被提溜出来当免费咨询律师,而且还真有人过来咨询。
她原以为这地处市中心的写字楼,而且在二十几层高的位置,没人会千里迢迢跑来咨询。
张愔愔凑到亭亭旁边小声问:“哪来这么多人?”
亭亭小声回答:“这楼上楼下那么多家公司那么多个白领,有得是人。”
这些人咨询的大部分和薪资挂钩,什么“拖欠工资”,“无故降薪”,“周末加班不给加班费”,等等。
欧阳堂一脸深沉,精英架势十足,“收集好证据,比如合同,没合同的要带上盖有公司公章的文件,工资流水单什么的,再登陆全国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把你们公司的企业注册信息打印出来。带上这些东西,去当地劳动局申请劳动仲裁,那里的人会告诉你应该怎么做。下一个。”
张愔愔听了半天,都是些平常琐碎的事,甚至还有过来抱怨同事谄媚邀功的。为了律所的伟光正形象,欧阳堂也是耐着性子黑着脸逐个开导。
亭亭在旁边都听乐了,时不时给递杯水。
下班以后,张愔愔给陈司诺发了个信息,约好见面的时间和地点。还是那家咖啡馆,时间她约的是明天10点钟,因为明天周六,她休息。
陈司诺没回信息,张愔愔当他答应了。
没想到第二天张愔愔睡过头,她忘记设闹钟,醒来已经是9点半,一咕噜从床上翻起来,跑进洗手间洗漱,脸都不洗直接出来吃早餐。
樱姨见她醒了,把三明治和牛奶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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