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救你孩子的命,你能给我什么呢]神如是说到,那声音听起来虚无缥缈,如那忽近忽远的白纱,线香甜腻的味道充斥整个鼻腔和大脑,男人低垂的头颅立马抬起来,想到什么,如梦初醒般慌乱的掏起胸前的衣服口袋,额头上冒出涔涔汗珠[我有钱…钱…!我有钱!您看这些够吗?!],男人的眼睛微微瞪大,嘴角不自然的向上抽搐,
说不上是欣喜若狂还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蛊惑,眼神带着被线香烟雾浸染的浑浊,男人呆滞了几秒,嘴唇嗫喏了几下,结结巴巴的说着[…我什么都可以给您!只要你能救我孩子的命!什么…什么都可以!],男人捧着那些钱手臂向前用力伸着,看起来滑稽极了
从帘子后面似乎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丝丝的凉意慢慢攀附上了男人的脚踝,
[钱财乃身外之物,你瞧,我对那种东西并不感兴趣],轻佻鬼魅一般的声调由远到近,男人疑惑并未明白其中的深意,下一秒,手中捧着那一沓被整理平整的钱,瞬间燃烬——男人的目光由呆滞慢慢转为震惊,瞳仁颤动,只是眨眼,呼吸之间,手里捧着的,只剩一摞灰烬,一摞随风而散的灰烬……
他浑身控制不住的剧烈颤抖,像是得了某种病症的患者,喉咙中发不出任何的声音,零星间只有[咿呀-啊-咿-啊-]的声音从喉咙发出,看起来更加可笑了,说不上来的滑稽,帘子后面的声音似乎也被这幅场景逗乐了,说话的语气也听起来愉悦上扬了许多像是叮叮咚咚的敲响的乐器[不过是一摞纸罢了,无需在意,看你如此诚心想要救你孩子的份上,我给你个法子吧,能够救你孩子的方法]
[嗯,这样吧,你只需要献祭给我一个祭品就够了]哒哒,似乎是什么东西轻轻击打发出了细小微弱的声音,从帘子后面传来,男人的目光依旧没有从手中那逐渐随风而逝的灰烬中缓过神,…那是他孩子们的救命钱,
那些钱有的被攥的皱皱巴巴,男人生怕别人不收,于是一张一张捋直,压平——
[一个祭品换取你家孩子两条性命,如此划算,压根不要考虑的事情,如何]帘子后面的人又吹出一口气,长长的呼声掩盖住了刚刚突兀响起的哒哒声
男人的汗水从脸颊滑落,手里早已空无一物,掌心的重量让他恍然若失,他的思绪不断的想要拉回自己的身体,奈何始终有什么东西像一堵透明的墙将清醒的思绪隔绝开,让他的脑袋和嘴巴口齿不清,混沌无比[祭品…?]似乎只能重复着简单的词语
[没错,祭品]帘子后面的人不急不慢的继续说道[用你们的意思大概就是我要另一个孩子的命换取你家两个孩子的命,这样说够清楚了吧],声音轻飘飘又慵懒的语调像是说什么今天的天气很好,祝你有美好的一天,之类轻松平常的话
这让男人错误的认为,自己是不是耳朵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听障问题,又或是理解不能曲解了其中的意思,聊着什么无足轻重的家常一样随意,还没等他再次开口,帘子后面的人似乎有些不耐烦[就是这样,我不会限制你的时间,但,你的孩子是否能等那么久呢~]
咔-擦,男人抬起的脚步踩到了地上干枯的树枝,发出了脆响,他已经在这里盯守了几天,距离他从那个房子里出来,已经过去了五天,从进入那个屋子开始,他就觉得浑身不舒服,整个人浑浑噩噩,直到从房子出来,他才清醒,恍如隔世,以为一切只是一场梦,
但是他摸遍了全身上下,翻遍每一个角落,——没有,那些钱,是真的没有了
他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现在的他内心已经说不上来是绝望还是其他,只是感觉胸口像是有一个看不见的黑洞,在不断将自己的五脏六腑吸走,形成一圈又一圈的漩涡,让他觉得昏天黑地,头晕目眩,如今,他站在了这里,也就意味着,他默认了那个家伙的计划
不远处的视野中,有一个孩子在一处空地上玩耍,一只手拿着木头雕刻的东西,一只手用木棍在地上捣鼓着什么,
身边没有父母,也没有什么朋友或者是熟悉的亲戚,只有一个卧病在床年迈的老人,他从没见过那个老人下过床,家里面只有那个小孩会时不时的跑到老人的床前说着什么,会自己搬着板凳跑到灶台前,煮一点米汤,自己吃完又去喂给老人,一锅米汤一吃就是几天,
有时候会跑到林子里找能吃的菜叶,一手抓着一把,圆圆的脑袋低着,仔细的分辨,很少见到村子里的孩子和她一起玩
大部分时间不是在林子里找能吃的东西,要不就是坐在屋外的空地上,撑着脑袋望着天,一看就是一整天,天快黑了又跑回家,端着一盆清水给卧床的老人擦拭身体,小小的身体看起来十分的吃力,将老人搀扶起来,忙完一切后,顺便也将自己简单洗漱,过后便吹灭了蜡烛,和老人躺在一起入眠
男人一直守在这里,从早到晚,也许是因为良心不安,这几天他都无法入眠,即将要做的事让他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大圈,憔悴的黑眼眶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具行尸走肉,唯一让他坚持下来的,就是脑海里面时常出现的自己两个孩子的身影……
将所有的一切了如指掌后,第二天,那个孩子按照一贯的时间来到了林子里找能吃的东西,
咔嚓,清脆的声音吸引了专心致志分辨手里的哪种菜可以食用的孩童,剪着短发的孩子抬起了圆圆的脑袋,看到了穿着打了许多补丁,身上衣服的暗色变得浅一块深一块神色忧郁的男人,蹲在地上的孩子眼里有一瞬间的呆愣,
男人咬了咬嘴唇,没有在犹豫,率先上前一步[你好,不要害怕,我不是坏人,我是你隔壁村的,是这样的,我们村子里来了一个能够治疗任何疾病的医生,很厉害的,你家里有什么生病的人吗?]
小孩子瞪着圆溜溜的杏眼,一眨不眨盯着面前的男人,或许是内心的愧疚和不安让男人觉得时间太过漫长,他孩子的性命还攥在自己手里,不能再拖下去了,即使面前的孩子和自己家的两个孩子差不多大,但是,但是——已经,不能再等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请原谅我——!
[你看,你家里有一个不能下床的婆婆吧,你很想她能够好起来对吗,你真是个好孩子,为家里分忧,还会干这么多活,真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孩子,只要你跟我去一趟医生那里,相信他也能够给你一个治疗你外婆的法子]男人摊开双手,语速十分之快,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却是那么虚假不自然,就像是戴了一副面具,而这段话,流利的仿佛是早就准备好的一样
没错,这就是他不断在脑海里反复演练的话和动作,是一个成年人都能够看出他慌张的表情和极不自然想要极力掩饰什么的动作,但是,对方是个小孩,小孩子是不会注意到那么多的,小孩子…孩子是不会注意到他们口中吐出的谎言
小孩子将手里的菜叶扔进了背后的小篓子里,拍了拍手里的泥土,站起身,望着男人,脑袋点了点,声音糯糯的,细细的,像是某种山林间的小鸟[我知道了,但是我要先回家和外婆说一声,你等我一下吧],男人放下手,似乎有些愣神,事情的进展确实是出乎意料的顺利,一切好像[神]在暗中推波助澜
他木讷的点点头,小孩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便一蹦一跳的跑回了家,男人跟在后面,但没有和小孩进屋,只是在远远的观察着孩子的一举一动,小小的身体趴在床前贴在老人的耳边说着什么,一边说一边点头,然后在房间的柜子里翻找着什么东西,,将一切收拾好交代好后,就带上门
小跑到男人跟前,有些害羞脸颊跑的红扑扑的,像个苹果一样[我好了,走吧,我们快去快回,等知道治疗外婆的方法,我还要回来照顾她呢],男人的心中感到五味杂陈一阵苦闷感狠狠的给了自己一拳,……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在心中不断的说着这句话,已经没有退路了,[走吧]男人如此说着,
一路上显得格外的沉默,和当时在这个孩子面前侃侃而谈说着那些谎言时的自己不一样,因为,那些是他预想过好几十遍的话,但是,路上的情况和该说的话,他一点都没有预想,大概是抱着希望不要那么顺利的侥幸心理,这种希望顺利又不希望顺利的想法实在是太过于纠结复杂
如果能让这所谓的[一命换两名]的狗屁方法泡汤就好了,如果自己没有去找那个所谓的[神]就好了,如果自己继续抱着希望找一找医生就好了,世界这么大…怎么会没有能治好他家孩子的人……不相信,他不相信……
嘴巴像是用绳子牢牢圈住,绳子下方吊着一块千斤秤砣,又或是像被马蜂蜇了,疼痛难忍以至于无论如何都无法开口
这种沉默让男人的内心愈发的焦灼难受,比在那个房间里更加的煎熬,难受
[那个啊,我有个东西想给你],走在男人身旁的孩子突然开口,说着往口袋里掏着什么,小小的拳头慢慢打开,掌心中是一颗被五颜六色的糖纸包裹的小块糖果,孩子抬起头,眨着明亮的双眸[爸爸每次回来都会给我带甜甜的糖,我都会把它们放在铁盒子里面,每次我想爸爸时候就会吃一颗,吃到糖就会很开心,所以,叔叔你也吃一个吧,这样就能开心起来了],孩子天真的笑了,将糖果放在男人手里
男人直愣愣的看着手中的糖果,内心的五脏六腑像是在和那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不断撕扯着抢夺着脏器的归属权,也许有一部分名为良心和自我的东西也在其中,只是,
这是一件,十分,十分,艰难且痛苦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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